全片笼罩着冷灰影调,采用极为隐忍、平静的叙事节奏讲述着一个充满时代讽刺、极具现实荒诞意味的故事:一个想死却怕死的人在屡次自杀未果后雇佣了一位患癌将死的职业杀手来了结生命。生命所剩无几却极为珍视生命的人要去终结另一个鲜活的生命,全片围绕这一矛盾冲突铺陈阐释着人生而苦难,来源于时代:他们都已脱离社会经济针对的的主流人群,中产阶级者,他们是职业杀手中的将死之人、企业中一无是处的寄生虫,然而同被社会遗忘的他们却要在如此落魄的时代困境中挣扎着针锋相对,加上全片对抗段落全部采用恣意、诙谐的配乐,更突出了戏剧之间极具奇观荒诞意味的张力。
寓言式的一个电影。冷峻、荒诞,而又充满了激情、温馨和幽默。
男主是一个孤独的边缘人物,没朋友,在单位无人理睬,甚至于人们都记不住他的名字。失业的打击和孤独,使他觉得活着没意思,决定自杀。上吊,绳勾坏了,想来个煤气中毒,煤气公司破产关气了。无奈下雇佣了个杀手来杀自己。在等待杀手到来的间隙,与卖花女相爱了,又不想死了!杀手说自己是一个生活的失败者,最后一次做事,一定要成功,所以男主只能千方百计逃脱死亡的威胁。“你不是要杀人吗?”杀手自杀了,达成了杀人的目标。
阿基的电影,色彩、光影是饶有趣味的亮点。所有室内的墙,都是色彩丰富的,红色、绿色、灰蓝、暗黄,有的镶嵌木板或者挂着壁毯,或者老久斑驳,或者光影绰绰,人默默的呆在画面里,很有味道。我估计打光的时候用了很多塑形遮板,自然的室内光哪有这么层次丰富啊。关键是不着痕迹,看上去光的来源那么自然。衣服的色彩也很有味道,特别是女人的衣服。一头银发的卖花女,身穿大红,多漂亮啊。慢,慵懒的节奏,极少的对白,才留给了我们细品画面及表演韵味的时间。阿基的电影好像都是阴天或者夜晚拍的,就没见过太阳。
阿基的电影,男主和女人的爱情,无需多言,总是一见钟情式的。画面细节,极简主义,自杀时的镜头设计,杀手的出场,设计精巧。画面的取舍决定了影片的节奏与高度,阿基喜欢删除惊心动魄的场景,而又暗示惊心动魄的发生,增添了观影乐趣。
音乐是电影的味精。阿基的电影怎么能少的了乐队的现场表演呢,即使没有乐队表演,也一定弄一台点唱机或收音机。对于提升电影的艺术品味,太重要啦。
有一处不知能否称为败笔。男主与卖花女逃到宾馆,给了卖花女一个正面大特写,画着蓝色的眼影,皮肤都是小疙瘩,双眼冰冷,墙上一个尖刀形的光斑,我吓了一跳,以为这女人其实是杀手呢,未免太曲折惊悚啦。
电影是表演与蒙太奇的艺术,而不是语言的艺术,这是阿基的电影表现的。
为什么杀手要结果了自己,不喜欢这个反转,
叙事节奏,台词密集程度,镜头,转场和同年出品的match女工十分相似。
但这个男主随便遇到的卖花姑娘是对男主死心塌地,match女工随便遇到的却是个渣男。
一个想自杀,上帝却不停恩典;一个想好好活,却最后走向悲剧的巅峰,彻底的自我毁灭
相同的是,两个人都沉默寡言,不善交际,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自己过自己的。
这部电影作为考里斯马基的代表作,具有他一贯冷峻、感伤的美学风格。缓慢幽默的步调,红与蓝的色彩对比,推、摇镜头的熟稔运用,讲述了一个侨居英国的法籍男人在失业之后,雇佣杀手来完成自杀,却在酒吧中邂逅爱情后改变了自杀的念头,最终杀手与自杀的人命运颠倒的故事。
一、极简主义视听艺术
在考里斯马基的电影中,大多都呈现出一种明显的极简主义风格,与伍迪•艾伦的“话痨式电影”形成鲜明对比。首先,灰蓝色成为影片的主体色调,不仅仅象征了主人公布兰杰黯淡的人生,也表现出整个社会环境的萧条与人际交往的淡漠。在布兰杰前往地下酒吧后,无论是与杀手的交易,还是与杀手共同喝酒的过程中,他始终位于红色与黑色的临界处,表明了他对死亡与生命的权衡及犹豫。而一位身着红色的采花女与灰蓝色的主体色调形成鲜明的对比,为影片注入了一抹亮色,也为布兰杰的生活带来了光彩。所以红色被导演赋予了不同的影像内涵,在地下酒吧中它象征了血腥与生命,而在女郎身上,却代表了热情与浪漫。除此之外,影片中的亮色调还有绿色,布兰杰在阳台上养的花草,女郎家中的绿色壁纸,都象征着生命与生机,也为后来布兰杰从一心求死到决定求生的转变埋下伏笔。
在镜头语言的运用上,多为固定剪切镜头,但几处推、摇镜头却成为影片的一大亮点。在开场介绍主人公布兰杰时,镜头直接推向他的脸,刻意而醒目地捕捉到了主人公冷峻、刻板的面孔。这种刻意暴露摄影机的场面调度不仅使得观众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画面中,人物的细微神态也得以展现,还突然改变了影片的节奏,预示着戏剧化的故事即将开始。而在拍摄布兰杰的公寓时,镜头利用或墙面、或门等来切割画面,给人一种拥挤、狭小又破败之感,不仅体现了他困窘的生活,也表现出他孤僻的性格特征。
虽然人物的台词很少,但影片中的音乐却仿佛化身成了语言。在布兰杰准备进入地下酒吧时,与影片节奏步调一致的慵懒音乐响起,而在他进入之后,酒吧中的所有人都猎奇似的端详着他,此时音乐也戛然而止,仿佛布兰杰的到来使得气氛降到了冰点,也说明了他与环境的隔阂。仅仅一处音乐的变化,再一次丰富了导演意欲塑造的人物形象,一个从未去过酒吧,与人格格不入的孤独角色。
二、个人向社会的扩展
影片的总时长只有80分钟,但人物的塑造却十分饱满。在前十来分钟的画面中,通过布兰杰与同事们的相处,以及为公司工作15年却未被老板记住的情节,表现出他在与人相处方面的短板,也体现出小人物在社会中的透明化。但通过他的生活变故,我们可以以小见大,以至于窥视到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的日渐萧条。煤气公司的倒闭,公司的私营转变,杀手失业导致的入室抢劫,以及在老板解雇他时桌子上的一摞金表,都反应出社会中大量的劳工失业现象。失业不是仅仅发生在布兰杰一人身上的悲剧,而是整个社会所经历的浩劫。人与人之间的淡漠,萧条阴暗的环境,使得影片具有一种存在主义气息。一个外籍男子在异国他乡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是十几年来始终无法融入身边的环境,十几年赖以生存的工作更像是他逃避现实的精神寄托,掩盖了他的孤独与脆弱。当他连最后的工作也失去时,便彻底在现实中迷失。在那样萧条的社会环境中,人与物的位置颠倒,仿佛物才拥有了生命,才更具价值。这仿佛是导演在向我们倾诉,社会的淡漠与人类的物化才是悲剧的源头。
三、悲喜交加的黑色幽默
在布兰杰会见公司老板时,老板在秘书的再三提醒下才能说出他的工龄,而他作为一名外籍人员,赋予了即刻离职的“优待”,临行前仅拥有了一块坏掉的仅价值五法郎的金表。老板在十几年时间中甚至不知道员工的信息,在辞掉员工后仅将一块低廉的手表作为工资,还冠冕堂皇地说是自己所珍爱的金表,这样一个片段在影片中极具讽刺意味,而这种“绞刑架下的幽默”更深化了影片的悲剧色彩。
对于人物塑造来说,布兰杰作为一个被社会所抛弃、诬陷的人,具有典型的悲剧色彩,但并非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他在酒吧艳遇了一位采花女,重燃了对生活的希望。在影片的结尾,导演也给予了一个相对乐观的结局。真正的悲剧人物是看似处于上风的杀手,在有关他的简短镜头中,我们得知他身患绝症,并在临死前把钱交给女儿,决定独自承担死亡的痛苦。影片并没有赘述他的经历,但是他为何会选择当一名杀手,又为何会在弥留之际依然坚持完成最后一次杀人任务,都不免引发观者猜想。他亦是萧条的社会环境中牺牲的一者,在他眼里,“人生是痛苦的”,“死亡才是人类的命运”。他与布兰杰在破败的墓地狭路相逢之时,却将枪口朝向了自己。想要自杀的人活了下来,想要杀人的人却自杀了。这样戏剧性的反转结局,赋予影片一种难得的黑色幽默。
这部电影具有明显的现实主义特性,在萧条的资本主义社会环境下,用灰冷的色调讲述悲凉的故事,幽默的手法表现跌宕的情节,丰富的色彩展现希望与现实的冲击,存在主义气息与相对乐观的结尾共同赋予这部电影以戏剧式的生命特色。
对于一部电影的快速剧作分析拆解,是在于叙事结构骨骼的定位,通过三幕和五事件,将一部电影(前提是戏剧结构)定住,就像绑在架子上的牛,随后庖丁解牛,分析肌理。
因此关于叙事拆解,第一遍赏析是定住骨架,领略结构,这样最起码晓得整个故事写的是什么,知道哪里转折,至于二刷三刷的时候,才解读人物,或者转折与转折之间的推进和发展,这才是真正考验功力的。
考里斯马基的《我聘请了职业杀手》应该算是喜剧风格,黑色喜剧,我将其看作“向死而生”。他的电影总有种冷冷的笑意。
重复机械的孤独中年男人在遭遇裁员危机后彻底失去了生活的支柱,在此之前他每天的生活无非上班打字下班回到出租屋里吃饭睡觉,失去工作后他无法面对无味的生活。因此他选择死,可以说是毁灭余生,但是他怕死,所以他选择聘请杀手来做掉自己,至此可以看作是建立了纠葛,产生激励事件进入二幕。
剧作中第一幕属于“开端部”,开端部包含“开场”和“纠葛”两部分,而“纠葛”又包含“纠葛搭建”和“激励事件”两部分。“开场”是奠定基调的,也是交代情况的,更是理清头绪的,在这个时间中(长片一般是十来分钟)观众要了解主人公所处日常性故事世界,这样才能逐渐共情甚至于同一化。
不同的故事开场是不同的,戏剧性强烈一点的,情节紧凑一点的,开场可能会在事上见,也就是悉德菲尔德所说的“引发事件”。通过一个事件,交代时间、地点、社会背景以及人物关系,总而言之,这样的开端事件就是以“戏剧情境”的方式开场。
例如在柯受良导演的电影《咖喱辣椒》中,开场就是咖喱辣椒夜晚街头追捕“大麻成”的事件,通过这一小小事件的起承转合,交代出警匪都市的题材环境以及插科打诨的人物关系。
在《我聘请……》中,开场除了蒙太奇式地呈现了环境空间,街头巷道,紧接着就是交代了男主的一天生活,在水利局的职员桌位上处理高如山的文件,随后就是碎片化地下班食堂吃饭,周围同事欢声笑语他独坐一处漠然进食;晚归公交上孤独无依;回家买面包,烧水喝咖啡,以及浇花之后吃晚餐面包……
为什么没有事件?这正是症结所在,因为男主是一个不会与周围发生关系的人,他没有朋友,生活是固定且碎片化的,也就是他是可有可无的,他的规律性生活某种意义上也是虚无的。
我们了解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每天做着什么样的事之后,我们希望看到变化,影响命运的变化,剧作是描写人物在困境中挣扎的生态,当然文艺片另一说,在我看来,文艺片是人类面对静止时候的产生的即刻瞬间的宏大。
好,开场结束,这时候开始搭建纠葛,我们的主角老哥被裁员了,他的生活被打碎了,他失去了生活的支柱,他要自杀。
所以纠葛的搭建就是:辞退通知——受不鸟要自杀。
他自杀的方式:买绳子上吊,特么挂钩撑不住它掉了;想要闻瓦斯自杀瓦斯特么没气了,这是外部的呈现,人物心理的事件外化,他的内心是怕死的……
所以这时候激励事件出现:他自己解决不了自己,他就去找专业的杀手干掉自己。
片中出现了滑稽的一幕,他夜幕中找到情报来到杀手酒吧,说出聘请杀手干掉自己的荒唐理由,却被杀手鼓励要拥抱生活。
杀手追杀成为了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在生命倒计时的这段时间里,心里无所顾忌的男人反而放开了尝试自己此前拒绝和没有尝试过的事情,比如抽烟喝酒,跟摩登女郎搭讪……
同时他开始了一场逃脱杀手刺杀的刺激之旅,所以电影在表现日常生活被打破后,心的第二次涅槃重生,他让自己忙咯起来。自杀是主角常规生活失衡后的一次动作,想通过这一次动作来结束余生,这是人物动机,也是本能,但是在自杀引出了杀手追杀的外部情境和矛盾冲突后,“怕死”的本能也出现,人物又产生二次动作,即“逃生”,看着有些可笑,但是生活常常如此,这二次动作的绵亘成为故事整体的支撑点。
在逃亡过程中,他跑到之前自己搭讪的摩登女郎家里,两人缠绵一夜,次日清晨,女郎灵魂发问,你现在还想死吗?男人说当然不想了。
中点这里是转折事件,两人商量前去杀手酒吧找到组织结束刺杀合约,可是男人去了目的地却发现,酒吧已经拆迁了,他找不到合约组织一方,但是刺杀还在继续。
杀手在戏剧主线中现身,先是在激励事件结束之后,但就在整个二幕上半幕中晃了一下,这时候作为对男人的刺激力量,形成压迫男人的紧张危险的戏剧情境,重点是刺激他做出改变,做出生活的改变,所以整个第二幕的上半幕我们都在看男人的改变。
当中点结束,总悬念要持续收紧,这个时候杀手完全现身,情势由前边男人的主动找杀手干点自己,变成了不想死但是合约依旧生效的失控。
戏剧就是在写超出自己能掌握之外失控的生活,在这种失控中人物通过一次次的戏剧动作,接受反动作,形成浪一般跌宕的戏剧冲突的“节拍动力”。
所以,整个情节主线是主人公因为失业而消极求死最后不想死了但是却覆水难收的荒诞之路,但是在这条主线之下写的却是主人公因为这一前提而做出的生活改变,反而活出精彩肆意洒脱的人生,恰恰和他故事开始前消极的人生状态相反。
由“向死之路”乍泄出乐活的精彩生命之花。
“杀手”这个角色的设置很有意味,出场时他就咳血,患了癌症,但是他非常敬业,一定要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日里完成自己的追杀任务。
这里形成对照:
首先是时日无多明知将死的杀手却仍要矜矜业业完成自己的工作,以饱满的热情对待生活,对待生命;另一边则是茫然虚无到欲结束生命,拼命在可能随时被干掉的余生里拼命寻找意义的男主。从一开始杀手的露面挑拨一下男主的心弦,到中点杀手主动出击埋伏追杀的一次动作,再到杀手时日无多一定要快点完成追啥任务的告知。两者之间的关系越多越紧迫,越来越剑拔弩张。
《我聘请……》的高潮位置是男主和杀手的狭路相逢,你追我逃,你拼命追我插翅难逃。高潮是死亡的审判,这是戏剧主线所规定的,究竟男主死没死?结果是杀手说了几句诸如“我是个失败者”、“生活是痛苦的”然后就调转枪头自杀了。
此举何意?在我看来,杀手的行动和男主是一样的,他的常规生活就是生活中抽抽烟,接单杀杀人,女儿过来煮煮饭打扫家务,但是他生命中的激励事件出现——他患了癌症。
剧作中人物行为是呈现,背后的动机是源核,所以我们要追问,为什么杀手在得知患癌后,他依旧追杀男人,但是追到男人后,他却又选择自杀?
我尝试表达一下我所体味的:
人生生活的痛苦宿命在于牢笼中的鸟兽,无非是鸟是兽的区别罢了。男主的生活看似是机械的,而杀手的生活看似是充满刺激,毁灭机械的,然而他们无非都是在自己的麻痹的生活齿轮下碾压而已。
当杀手的激励事件出现,打破了他的生活,他能干什么?他不是如同男主的机械生活一样,践行着自己的常规生活吗?他无处可去,他似乎有家人,但是是失语的,他唯一能做的是拉住自己那根生活的缰绳,主动做绳上的蚂蚱,他除了完成这项任务来点燃余烛,他也悲哀的无处可去。
你认为他是敬业吗?倘若是,他大可以在高潮干掉男主,再选择自杀。你设想你一个杀手都特么得癌症了,还是无处可去只能继续上班,他爱上班吗?不是,是除了上班他就是虚无的。
所以他践行着自己的戏剧任务,在高潮追到男主后,他选择在自己生活激励事件(死神索命)下自己主动截胡。
片中的两个人物,都被生活挟持着,他们是孤独的死魂灵,他们没有属于生活水平面之上超出日常麻痹之外跳舞的浪漫精灵。
我觉得这还是有点现代主义的思考意味。我不确定“爱”与“情感”是不是解药,但是单从主角来看,他的解脱是在抱得美人归后踏出的一条心灵和日常之外的新路。那么,倘若,杀手也能放下去他妈的生活(杀手上班),去好好爱自己的女儿,说说话,聊聊天,那么结果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我在这部电影中没有看见人物的前史和额外的人物关系,就像一个游戏关卡一样,他们循着故事中发生的变故来推进自己的生命,直至了结或者拯救。
但是能在一种极简主义的人物剧作设置上表达一种超出情节本身之外的哲学性探讨,我觉得还是很值得反复品味的。
亨利想去死。
是的。对于一个在英国伦敦水务局任劳任怨、辛勤工作了十五年的老员工而言,上峰的裁员不啻为一把利刃,彻底断送了他生活的念头。作为一个法国移民,他在英国没有亲朋好友,终日两点一线,与同事格格不入,生活单调乏味,除了阁楼顶上的几盆小花,再无任何牵挂之物。如今领导用一句话便将他扫地出门,可笑的是送给他的遣散纪念竟是一只包装简陋的坏金表。然而更可笑的是,亨利死来死去却又死不掉。想上吊,挂钩松脱;想开煤气,又恰逢煤气公司倒闭。无奈之下,只得去聘请一个职业杀手来杀了自己。
是不是听着很荒诞?本片扮演主角「亨利」的演员很有名,是曾在弗朗索瓦·特吕弗的《四百击》中饰演「小安托万」的让-皮埃尔·利奥。但恐怕更有名的是本片的导演,来自芬兰的国宝级大师,有着「怪客」之称的阿基·考里斯马基。考里斯马基风格特立独行、既多产又优质,是欧洲各大电影节的奖杯杀手。他的电影秉承新现实主义的衣钵,贯穿着近乎抽象的极简美学,且不乏黑色幽默,被称为「沉默的诗歌」。虽然故事显得冰冷寡淡,却与导演身处的社会和时代形成强烈的照应。
《我聘请了职业杀手》延续了考里斯马基一贯的风格。灰蓝色的冰冷色调,城市街道死气沉沉,主人公面无表情、孤独落魄,生活机械而麻木,是典型的小人物。导演仅仅用了几处简单的处理,就将人物塑造得淋漓尽致。在亨利的身上,反映着作为移民的边缘化处境以及作为政府工作人员的陈腐刻板。然而在亨利的背后,则隐然矗立着整个社会制度对人性的束缚,自然也包括其中个体面临的迷茫和绝望。
在这个意义上,本片或者说考里斯马基的作品无不带有「卡夫卡式」的意蕴。有人说,二十世纪是卡夫卡的世纪。此话不无道理,他的作品不仅在文学角度影响了身后的许多作家,更是在现实角度描绘了二十世纪的社会秩序。甚至由其名字演化而来的单词「Kafkaesque」成为了具有特殊意义的形容词,比如在法语和日语中,尤其用它来指涉令人感到压抑的官僚作风和政治体系。
对「卡夫卡式」的理解,一般而言便是指人受到自己无法理解、无法左右的力量的控制和摆布,发现自己处在一种不能以理性和逻辑去解释的荒诞境况中,内心充满了恐惧、焦虑、迷惑、困扰和愤怒,但又无可奈何,找不到出路;那任意摆布人的力量是出自庞大复杂的机制,又是那样随意,无所不在又无所寓形,人受其压迫却又求告无门。这样的情形不正是亨利的写照吗?一个人想自杀而不得,到了企图聘请职业杀手来杀死自己的地步,这是怎样的一种走投无路。
不过,考里斯马基的作品中并非完全是来自北欧的严寒。即便生活的重压已经将主人公们推到人性忍耐力的边缘,他们也没有放弃,总有一道来自人性深处的光芒能穿透阴霾。用导演自己的话说:「这世界已经足够悲惨,不需要我去再怎么强调,我最希望做到的是给人们带来点希望。」本片中的亨利同样如此,酒吧中偶遇的卖花姑娘玛格丽特让他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所在。但喜爱幽默的导演不会让幸福来得那么直接。本片的后半段节奏陡然加快,戏剧化的情节也更多。不再想自杀的亨利遇到了一根筋想要完成使命的杀手。甚至考里斯马基在紧张的氛围之余亦不忘借玛格丽特之口来一句「劳动者没有祖国」的辛辣嘲讽。
影片的末尾,黑色幽默和悲剧色彩做了个交汇。杀手其实与亨利一样,也是个饱受生活折磨的人,离群索居、癌症晚期、万念俱灰。于是才有了把积蓄留给女儿,恪守职业精神追查猎物,直到面对亨利时倒转枪口自我了断的结局。想死的活了下来,自杀的人反而是杀手自己。看似荒诞悖理,实则真实可信。考里斯马基越是残酷地铺陈现实,越是让人物遭受社会或旁人的践踏,就越是能反衬出温暖的精神性内在,乃至让他们还有余裕在严肃中自嘲一下自己的悲惨。
♑
考里斯马基的国际化(商业化?)制作尝试,一些关键情节的处理上有想当然的散漫,在保持惯有风格化的前提下,在摄影强调了一些类似50年代欧洲黑色电影的感觉,纵然标签般的点题台词还在,但整体质感已和赫尔辛基的工人阶级故事有了差别,一如利奥德融入个人风格的表演,都是相当有意思的作者尝试。
三星半阿基考典型风格简约冷漠的镜头展示残酷又幽默些许风趣的现实。“安托万”啊你老了肿么成了面瘫了啊并且为什么要说英语啊太丫的违和了!!!
赤贫的诗意。你因为我想活下去了吗?因为我蓝色的眼睛吗?厄,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吗?你要抛弃祖国吗?劳动者没有祖国。
如果说文字的话,这是很别致的短篇小说。精致迷人。主人公的绝望表现得很好。
劳动阶级是没有国家的。太喜欢两个人一拍即合的人生节奏了,往后一躺就是无尽疯狂。
"For working class there's no motherland."
前半部分一直很好,直到半路突发的抢劫案,太戏剧性也没太大必要,结尾扳回一城。Life is a disappointment。
「工人階級沒有祖國」似乎是被拋棄的階層,可是資本主義國家的賣花姑娘也還是很有錢啊! 同一階層之間的互相撕扯和傷害,看似勢在必得的殺手卻因最終的宿命而超脫,也揭示當時社會趨勢的變局。活下去的彼方也勢必要承受迎面而來的時代車輪艱難前行。
从一开始,男主就保持着顺从到冷漠的姿态,所有的重击都直扑扑往棉花上去。导演指给我们看的,是在绝望里被拯救,但依照那些细枝末节,我们完全能往前倒推,在过去绝望是如何一点点在成型。
又冷又欠,执迷风格。让-皮埃尔·利奥德(就素安托万)在片中真是个迷影的好梗。
6.8/CFA,考里斯马基真是喜欢用红绿蓝黄啊,这部片子里所有墙壁颜色除了黑色之外基本都是这四种颜色的混搭,包括女主角的服装色彩搭配都是红绿外套蓝衬衫。一个失业男人找杀手刺杀自己的荒诞故事。剧作戏剧性很强,却很现实主义。在社会阶级频临崩溃还是有爱情可以救命的。
2021-11-14重看;太喜欢这样一路丧气然而最终暖心结局的路数,颜色搭配得真赏心悦目(美术太棒了),光线也运用得极为曼妙。世界不会变好,可遇到合适的人才让生命有了意义,爱情是我们的软肋也是铠甲,再次慨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让-皮埃尔·利奥德在阿基的片子里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一路目睹他在大银幕的历程,仿佛与他一起走过一生;这个杀手不太冷,他的故事也耐人寻味。在荒诞的世界里寻找到并不荒诞的温情,阿基所有的故事都是在祛除常规叙事逻辑之后、情感榫头悄然弥合的动人,这是自成一体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我们做着遥远而失意的梦,我们贫穷而相爱,我们順命接受着拷打而无畏。Joe Strummer出镜献唱,阿基真摇滚铁粉!
我喜欢aki的冷不是每个人都懂肢体幽默
表演者既是里奥,也不是里奥。当他长时间停留在镜头前时,我偶尔会怀疑他脑海里是否有表演意识存在。只有当他离开镜头时,我才能确信无疑:表演就在那里,在Aki用教堂之光和童屋之色构筑的空间之中。这表演绝不仅只是目光如雷霆扫过,而是像椅子、尸体残留的温度那样缓慢散发,却又永恒不灭。
阴郁悲观,仍旧带有考里斯马基独特的北欧气息。台词仍旧大量留白,黑色电影一般的怪异布光与形式主义的荒诞故事下具有现实主义社会讽刺含义。生活的荒诞本质与边缘人的生存状态,主人公与杀手相同阶级相同处境构成了互补的镜像对照并在片尾完成彻底交叉互换且仍旧不甚完整。“劳动者是没有国籍的”
一个是未知死焉知生,一个是已知死才懂生。自杀者与杀手的城市迷藏是一场对生命意义的严肃探讨。枪口的交换,也是角色的交换,杀手用自杀赋予死亡一个“朝闻道夕可死”的坦然。
下岗工人地下酒吧买凶寻死,偶遇火柴赌神卖花女,烟癌杀手穷追不舍。-你要离开祖国和我私奔?-劳动阶级没有祖国。
还是熟悉的静态流水建置镜头,可以说是神似小津开场了。阿基永远是城市的阿基,是工业化的阿基,在一片冷冰冰灰蒙蒙中透出温暖与光明的阿基。笔下的各个城市全都在无话可说与极简撞色下面相趋同,硬光在色块上投下斑驳阴翳。在人物行为举止陈迟的协同下,急推镜头中的时间仿佛凝固静止了,我们如同观看讲解般张望审视阿基想让你看透的一切。活着就是灰心。阿基在自我构建的一方天地中自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
玛格丽特:“劳动阶级是没有国家的”; 让-皮埃尔-利奥德:“法国人不喜欢我”。结构,风格,景观,表演模式只要特立独行,自成一派,很多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我“国企招外国人还不签合同” 大春“非常英国了” 配色完美,是没有攻击性的饱满。后半段节奏有点游离,lost了,失去了前半段的干脆。The working class has no fatherland. 阿基三宝:失业,着草,师出无名的无产阶级爱情。以及人均肺癌。@影城